追忆协拍《百年恩来》电视片的难忘经历

协拍《百年恩来》电视片现场

本文作者与周尔均（中）、邓在军（左一）合影

邓在军采访淮安百岁老人

时间追溯到1994年，为纪念周恩来总理百年诞辰，中央电视台著名导演、周恩来总理的侄媳邓在军，应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李琦主任之约，拍摄一部反映周恩来总理高尚品德的电视专题艺术片。邓导义无反顾，欣然接受，同意担任总导演。而制片人则由时任国防大学政治部主任周恩来的堂侄（邓在军的丈夫）周尔均少将担任。

这部后来享誉海内外的电视片在1996年开始筹备，并成立了摄制组。之前已采访了多名国内外知名人士，并召开了多次座谈会。1997年8月，摄制组来到了周恩来家乡淮安。用邓导的话说，这是专题片的重中之重。当时摄制组得到了县级淮安市领导的高度重视。我当时任县级淮安市文化局分管业务的副局长。受时任市委（县级）常委、宣传部部长王秀珍之托，我担任协拍这部电视片在淮安拍摄的现场总指挥。我当时深感无比光荣，责任重大，便立即成立了专班。与周尔均将军、邓在军导演多次见面商议，听他们谈在淮安拍摄的要求。邓导说，在淮安主要是拍摄淮安人民对周总理的热爱和崇敬之情，拍摄现场主要在周恩来纪念馆，要求能组织1万左右的人员进入纪念馆举行缅怀活动。除现场拍摄外还要进行航拍。并要求1万人进馆后能有序流动。于是，第一步先要组织队伍，1万人从哪里来？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，决定这1万人由四套班子及机关干部方队，解放军驻淮部队方队，淮安棉纺厂纺织工人为主体的工人方队，淮城镇居民方队，郊区乡镇农民方队，以及公、检、法、司和工商税务等穿制服的人员方队，以及城区中小学师生方队组成。周总理家乡人，知道是拍摄纪念周总理的电视片都十分激动，踊跃报名参加，一下子队伍就过了1万人。周将军和邓导对我们的工作效率十分赞赏，但要求也十分严谨。因航拍分为上下午2个架次，因此要求1万人进馆后能有序流动。我不敢怠慢，因我曾多次策划并担任过全市的大中型文化活动的导演，积累了一定经验。并曾参与筹建周恩来纪念馆，因此对纪念馆的环境、建筑、道路都了如指掌。于是迅速拿出协拍方案。经周密策划，制定了进馆行进的分解表，细化到每支队伍进馆时间、集中地点、行进路线等，细化到几点几分。周将军和邓导都参加了我们的任务分解布置会，市（县级）领导和邓导都表示认可和满意。

天有不测风云。那天晚上，就在我们在老常委会议室召开最后一次任务分解部署会时，外面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，参会人员及邓导夫妇都一下子惊呆了。因为第二天就要航拍，而当时航拍用的是直升飞机，是经申请并得到中央军委同意，由原南京军区空军派2架次直升机来现场。第一架次是上午9点，第二架次是下午1点。如果下大雨，直升机就上不了天，我们精心准备的方案就要推迟了。而申请直升机是中央军委批准的，时间、地点、航拍航线都已报原南京军区，且摄制组负责航拍的摄像师已到南京待命。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，我们都十分着急。怎么办？工作人员不断与气象局联系，说心里话，那时，气象预报也不太准，因此气象局自始至终没有一个准话，不敢保证明天是什么天气。周将军、邓导与市（县级）领导与我商量，任务照布置。我们只能祈祷周总理在天之灵保佑明天能让我们按计划拍摄。

任务布置以后，我们要求各支方队的领导，不管明天什么天气，都按计划准时进入纪念馆。会议散后，只剩下市（县级）相关领导，邓导夫妇和我。那时已是半夜，雨一直未停，看来只能碰运气了。

那天夜里，我真的夜不成寐，不断打开窗户看外面雨势。到了凌晨时，发现雨渐渐停了，我不禁大喜过望，很早就起身赶往周恩来纪念馆，邓导夫妇也已到了现场。尽管早上仍是细雨蒙蒙，但进馆的队伍已陆续有序地进入馆内，集中站立在纪念馆主馆广场待命。邓导夫妇在纪念馆主馆3楼用对讲机指挥。在广场上是我和公安局副局长梁毅，他手里也有一部对讲机。邓导在3楼喊“把对讲机给金局长”。梁毅就将对讲机交到我手里，我即可与邓导直接通话了。

到了9点钟时，天渐渐放晴，一架直升机准时飞达纪念馆上空。第一方队是四套班子及机关干部方队，按要求开始走上主馆阶梯，进馆后向周总理汉白玉座像敬献花篮，后面的各支方队也都跟着有序先进入主馆，再下来按既定的路线行进，各支队伍也有序地流动起来。我在广场向空中望去，看到摄像师扛着摄像机趴在直升机的窗口拍摄，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了好几圈，直到11点钟左右，直升机才飞走。队伍也才有序出馆。后来在空中摄像的摄像师下来后对我说：“太了不起了，队伍流动得非常好。我们在飞机上感动得要流眼泪。”

到下午时，已是晴空万里。飞机又来了一个架次，主要是拍摄纪念馆和淮安古城。这时，邓导要求我能找一位在周恩来故居附近居住的老年人，最好是见过童年周恩来的。我马上又请周恩来故居和淮城镇的同志寻找。大约下午3点多钟，终于来了一位居住在驸马巷的老太太，据说已近百岁，年轻时曾看过童年周恩来。老太太是家人推着轮椅来的，年事已高，耳朵还有点聋，但精神尚好，只是操一口地道的淮安话，邓导与她交流时，邓导的普通话她也听不懂，而淮安话邓导也听不懂，我又做起了翻译。邓导与老太太交流时，周围一下围了许多群众，听我这个“翻译”讲淮安话和普通话，群众都笑起来。

下午5点左右，人群终于都散开了。纪念馆只剩下我和邓导夫妇及摄制组的人。突然我们发现在西面的天空上，有一道白色的光柱直射蓝天。在场的人都惊诧不已，摄像师已收起摄像机。当时我们也没有手机和照像机。这一道笔直的光柱大约持续了3分钟才慢慢隐去。不知道有没有人拍下这道奇光，大家都说是周总理在天之灵“显灵”了。

《百年恩来》电视专题艺术片由薄一波同志题写片名，正式播出时，引起轰动，并获得了多项大奖，在国内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。而电视片主题歌《你是这样的人》也广为传唱，经久不衰。

这是我当年参与协拍《百年恩来》电视专题片的难忘经历，就像我曾筹建周恩来纪念馆一样，在我生命历程中一直难以忘怀。

周将军和邓导对我们协拍工作十分满意，后来我随市领导进京举办在京淮安籍人士座谈会时，周将军携全家请我们在中央电视台附近一个烤鸭店吃饭，拉我到主桌就座，当时去了不少市领导，我再三婉谢，邓导说：“我让我两个女儿、女婿陪你到第二桌。”邓导还将一本出版不久的《导演人生》的画册，由周尔均、邓在军夫妇联名签名送我，至今我仍珍藏着。

周将军有一个幸福的大家庭，三个女儿、一个儿子，女婿有一位是军人，一位是中央台导演，儿子周强在北京市台办负责宣传工作，直到现在仍与我保持联系。

（作者：金志庚    文章来源：《淮安区报》2024年5月23日第3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