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阴农业学校前身为创办于1908年的江北农工学堂,我做过淮农的学生,也任过淮农的教工,在多年来的漫长岁月里,我随淮阴农校三迁校址,对淮农有着深厚的感情、难以忘怀的印象。
体育馆所在地曾是淮农的第一校址
1925年秋,我进入江苏省第三农业学校预科学习。“三农”是淮农的前身。那是北洋军阀统治时期。当时的淮农分本科和预科,本科学习三年,预科二年,另外还设置蚕桑别科。本科设置农艺、畜牧、兽医等系。预科和一般初中差不多,但也学一点农业基础知识。那时的校址是在现在的市体育馆所在地,面积为二百三十二亩。所有教室、礼堂、宿舍等用房,都坐北朝南,只有少数廊房。大门向西,面向清西公路(清江至西坝)。教室北边走廊玻璃隔扇,东西廊房是教员宿舍。中间是礼堂兼作饭堂、图书室。最后面是学生宿舍。教室通宿舍。
一大片地面栽有桑树,宿舍东隅则为菜园。那时的校长叫汪德章,美国留学生。教务主任罗清生(即南京农大的罗副校长)。专业课的教师,大都是留学生,吴觉农老师是教昆虫的,汪校长任时的专业课教师多数是美国留学生担任,后来的校长唐昌治、谷延府,因为他们是从日本留学归国的,所以专业课老师大多是留日生。普通课老师,大都是本地人,如语文课的老师王鸿茅、王秀良都是本地人。谷延府担任校长时,因为他是淮安谷圩人,那时的专业课老师也以留学日本的本地人为主,如蒋任农、蒋菊屏、何皋如就是那时的专业课老师。唐昌治校长是吴江人,那时的教师,江南籍就多了,如龚厥尼(写有很多农业丛书)、郑蓉镜(老蚕桑专家郑辟疆的妹妹),还有徐莲僧教物理的等人。
那时学校规模很小,只有二百多学生。国民革命军北伐军把北洋军阀赶走后,学校就改名了,和现在的校名(淮农)一样。那时学校不招收女生。学校很重视实验课,我记得学动植物课,曾采集标本加以压制、剥制兽类、鸟类标本,学制皮革等等。1927年国民革命军北伐军赶跑北洋军阀时,淮阴各界人士曾在学校的大操场上举行庆祝大会。
回忆在淮农做学生时,校方选评老师是很认真的,教师的学历,均具有高等学校毕业的水平,不少是留学生,课都讲得很好。教职工的编制很紧,教师多,职工少。那时校长、教务主任均无副职,有会计没有总务主任,有关总务上的事,是由教师兼任的,我记得有位叫董淮的老师,字虚白,扬州人,教我们数学课,他的主要精力是放在教学上的。
伙食是包给黄厨子的,这位黄师傅专门包办淮阴师范、淮安中学(当时叫九中)和淮农三所学校的伙食,一切炊事用具都是黄师傅的,炊事员也由黄厨子雇用的。校长室有个文书,教务处有一名教务员和两名文印员,会计室有总账会计和一名出纳会计,还兼保管工作。学校本科设农艺、畜牧、兽医三个系。管我们学生的叫舍监,吃饭监督我们,也和我们一起就餐。他的宿舍也和我们在一起。因为他是管学生的,而且采用的手段是压制式,所以同学都恨他。因为大家恨他,还发生一次鸦片烟故事。有个舍监叫崔式之,很瘦,同学恨他,所以不知从什么地方搞到一套烟具和烟膏,打算放在他房中,从而捉他,未遂。在学校操场上把烟具焚毁,崔也到场,不少同学笑着说:“这样闹闹才过瘾”。
1928年夏,我被勒令退学。校方事先没有找我谈话,仅在假期中给份通知书,告知我不必再入学了,还说对我客气,给我一份肄业证书,后来我就转到苏州农校学习了。事后我了解到,之所以对我这样软除名,是因为我参加了群益读书会组织。这是个自发的进步组织,其成员中有夏如爱、朱润农、张乃香、李树汉十几个人,订阅的书刊都是进步的,如创造社的书刊,还有鲁迅的《彷徨》《呐喊》及潘汉年等人编著的《洪水》《幻洲》等。我在读书会中担任出纳员,外边寄来的书刊都直接寄给我,成百本寄来。当时正处于蒋介石背叛革命的“四•一二”政变后,而我们订阅这些书刊用我的名义收书,学校把我当成危险分子,于是把我软开除了。从而结束了我在淮农的学习生活。
原淮阴市政府所在地(淮农第二校址)
淮农于1951年复校,建立在后来的淮阴市市政府所在地,于1959年迁至淮安县湖心公园(该园原名湖心寺,是唐朝兴建的古寺)。
现淮安生物工程高等职业学校(第三校址,原湖心寺所在地)
现淮安生物工程高等职业学校(第三校址,原湖心寺所在地)
今日的淮农比之昔日更有气派了,宽敞的校园,高楼林立,绿树成荫,花团锦簇。师生课余漫步在幽静的校园中心旷神怡。今日的淮农领导定能百倍努力,进一步改革教学,把淮阴农校建设得更美好。
(作者:吴木斋,文章来源:“映像淮安”微信公众号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