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安名人
光绪《淮安府志》总纂高延第
时间:2023-08-03  来源:  字号:[ ]


高延第(1823—1886),字子上,号槐西居士,江苏山阳(今淮安区)人,清道光癸未(1823)四月十三日生于淮安新城东门。太学生,议叙国子监典籍衔,翰林院待诏,赐进士出生。先后任《重修山阳县志》主笔,任《盱眙县志稿十七卷、续补遗四卷、校勘记一卷》《淮安府志》总纂。四川蓬州、衔晚清学者、诗人、方志学家,《续纂山阳县志》有传。

1823年,4月13日出生于淮安新城文昌阁附近。幼承家学,其父高士魁道光辛巳(1821)恩科本省举人,道光己丑科二甲进士;其母清河如玉公之女,即清河嘉靖己未状元丁士美的第八代孙女,敕封孺人,诰封宜人,晋封恭人,育有二子。十岁时同哥哥延恩随父入川。18岁时鸦片战争爆发,对他触动很大。他曾想从戎报国,奈何是年冬,兄延恩病逝,父亲以伺亲无人,遂改变志向。在四川时,跟着成都人范竹坡先生学习,同学有范氏二子伟成、惕南及李范堂(字延模,丹棱人)、鲍余丰(华阴人)等。他们常一起讨论时局,探求救世之道,写了不少针砭时弊的文字。

1851年春,由于“蜀水程险阻,不得应郡县试”,便由川赴京,“缘例(入太学)应京兆试”,未录用。“往返万里,所过山川兴亡古迹必流连凭吊而后去。”他写下若干诗篇均收录于《涌翠山房诗集》)。他不畏权贵,京城中有位“贵人将有主试之命”,派人招之至,但他说:“读书人自有其分,以布衣干谒显者,是越分也。”竟婉辞不往。1852年,父亲谢病归里,到东门西长街买宅与淮安名士丁晏为邻。

适逢太平天国革命烈火迅速燃及江南数省,安徽捻军活动异常活跃,清政府借“剿冦”,穷兵黩武,增加赋税,百姓遭殃,地方不宁。他以《军兴杂咏·二首》诗纪之:“未见大敌勇,徒然骚里闾”,其诗形象地刻画出清军官兵借“破贼”为名,行抢掠之实的丑恶行径。他在《涌翠山房文集》云:“《庚申寇乱纪事》亦言河帅庚长日与漕帅、榷使置酒观剧,昼夜不辍。边报狎至,置不问。”不久又赴京太学读书,于1858年与徐嘉同行回淮。

1864年仲冬,应江宁收复后乡试,仍未录用。1866年父病逝,他益深闭不出,锐意著书。1872年,任《重修山阳县志》分纂,实主笔。当时漕督张兆栋聘何绍基、丁晏总理其事,分纂有吴昆田、高延第、丁寿恒、王琛(玉杭)、杨鼎来、何其杰、鲁贲、王宾八人,实则高延第、吴稼轩、鲁仲实三人为之,其余人皆挂名而已。何绍基于修志之事绝不一问,丁晏师年高健忘,亦未动笔也,有《钵池山志·补遗》)为证”其书体例简洁,叙次雅饬,自较旧志为胜。1881年,《盱眙县志稿》亦为总纂。1882年,漕督黎佩敬、淮扬海道台桂嵩庆、淮安知府孙云锦议决修《淮安府志》(下属山阳、盐城、阜宁、清江浦、安东、桃园六县),延聘吴昆田、高延第任总纂。段朝端、陈逊之任分纂,于1884年刊印行世。  

(光緒)盱眙縣志稿 全14册,十七卷 首一卷 (清)王錫元 修 高延第 等纂 清光緒十七年(一八九一)刻本


他满腹经纶,虽未设馆授徒,其学识甚至亦为仕宦、学者所钦服。地方官员常常登门造访,向他求教,他却淡泊名利。漕运总督吴棠与高延第交往甚密,吴棠在案牍之余,常来高府切磋学问。后来吴棠调任四川总督时,请与随行,婉言谢绝。淮安知府孙云锦请其出山任丽正书院主讲席,乃力辞不就。

他素来重友情,与同里潘德舆(1785-1839,清著名诗论家)、鲁一同(1804-1863,清古文学家、诗人)、丁晏(1794-1875,清经学家、文学家)齐名,人称“潘鲁丁高”。他与鲁一同的儿子鲁贲是莫逆之交,为其诗集作序:“仲实天资高迈,诗文操笔立就,性乐闲放,不以文采自标。”怀念潘元纯,著有《浑斋小稿》)诗为证;他为潘亮彜诗文集写序。他和徐嘉交往更非同一般,他撰文《徐氏先世事实记书后》记,而徐嘉亦有《复高子上书》。曾和徐嘉同游怀念王玉杭,诗有《宾华招饮小沧洲》。

上信笺当为高延第复徐宾华(徐嘉)之函:高建平(德玙)搜集  高从训 点校

人士之陋,取至皆然。科试甫了,即有出售小本《汉书》者,虽使韩昌黎、胡安定为讲师主试又何益哉?秋舫晤两次,所索书当照知张郁哉?至时即达。草草。八集府志俟印出,各留一部。云龙不可不一游,亦好诗题也。顾少卿已于朔日携函南下矣,手复。即请

宾华大兄大人著安。

       高延第顿首(印章:寒香晓雨)


当挚友一个个逝去,他感慨万千,曾赋一绝以纪之:“《感逝》:(王)玉杭、(鲁)仲实、(吴)稼轩(昆田)、(潘)廉亭(亮彜)诸君相继逝世,岁暮寥落,独坐怀人。”他是王錫祺敬重的长者,撰纂的《山阳诗征续编》中多是数人合一卷,唯独他单独列一卷,可见其诗坛地位。弟子王錫祺曾说:“清江浦陷于捻(咸丰庚申1860年),昆田挈家走间关入郡城,依高延第以居。”同为《淮安府志》总纂,吴昆田稿未成身先殁,最后由他一人勉力为之,且府志比前七次水平都高。晚清学者邱崧生(于蕃)则更奉为圭臬!他说:“崧生游先生门晚,每月必数谒,谒则必教以修身为学之道。”诚然,他学而不厌,诲人不倦,令人崇敬。就在二人看望他数日后,便溘然离世。

他的书法自成一体,正如何其诚上诗所说“偶尔一临池,龙蛇走尺幅。”今江苏省淮安市博物馆收藏他一幅作品:手书苏东坡《陌上花》三首和晁补之《陌上花》二首,联成一长幅。公法魏晋兼效米芾、董其昌行草,飘逸跌宕,气清韵遒,给人以完美的艺术享受。除《陌上花》,尚有《高延第书跋》一幅两叶,有关金石内类,书法精美。”

 

(淮安市博物馆收藏)

   

 

他的一生著作等身,著有《北游记程》、《老子证义二卷》、《涌翠山房集·八卷》《论文要旨》《五朝近体诗选》《山阳耆旧诗选》《孙吴司马法补注》乃至国家图书馆收藏的《高延第批点<陶诗析义>》等。他的诗风既有老杜的一面,亦有东坡的一面,内容有记游、即景、吊古、怀友、感时等多面,其文上法唐之韩愈、柳宗元,下承清初顾炎武、黄宗曦。他抱定得志为民,不得志就独行,默默走完人生路途。作为一介布衣,他痛斥官商的文字虽痛快犀利,其代表作《名实论》、《吏商论》皆确为不可多得的传世佳篇。《吏商论》原题为《仕商论》,他去世后,儿子高承裕请徐嘉整理其遗著,刊集行世。但他怕老师此文刺痛“在位之人”而引来祸患,提出不刊入“集”中。在吴昆田之子吴涑的坚持下,改题收入,使这篇针砭时弊佳作得以传世。正如张兆麟《涌翠山房集序》云:“高延第先生优干济博,通载籍,练习掌故,屯田、筑堡、兵革、韬略之要无所不瞻。”他在戊戌变法前二十年(1878)即言,若依魏源师夷长技以制夷之言,行之三十年,可无遭外人侵凌之祸……

在中国历史博物馆里尚有高延第放大的挂像,今天国家图书馆收藏的《高延第批点<陶诗析义>的文献价值》,文载:“文中高延第批点语达70余条,涉及陶渊明的士人品格、对陶诗诗意的阐释与评价、陶诗立意的构思、用字与章法、陶诗艺术风格,以及对黄文煥、沃仪仲评点的评价等诸多方面。此外,该本尚有高延第朱笔过录清初著名诗论家潘德舆评《古诗源》陶诗部分,以及佚名朱笔过录胡姓之人批点等内容。而《潘德舆点评<古诗源>陶诗》原书不知所终,则此本高延第过录的潘文有助于探究潘德舆批点《古诗源》陶诗部分的原貌。”


(资料整理:李颖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