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安名人
万筱庵轶事
时间:2022-12-08  来源:  字号:[ ]

2012年下半年,笔者随淮安视听网、淮安广播电视报社“寻找失落的记忆”大型文化活动摄制组一行,在即将拆除的西长西街57号时公馆女主人、77岁的时蕙老太处,见到她珍藏已久、秘不示人的一幅立轴画卷,是为“梅花图”。这是万筱庵的亲笔画,画的 右上方有“绍武贤外甥惠存”及“筱庵时年七十有八”两行字。这是舅舅万筱庵为外甥时绍武作的画。时蕙老太展示给我们的还有万六姑画像及时绍武小照。时老太说,她家居所当年叫时公馆。

万筱庵他们究为何人?万青选是周恩来的外祖父,曾三任清河知县。在他的十八个子女中,万筱庵排行第八,后人称为万八太爷;周恩来母亲万冬儿,排行十二,时称十二姑。时绍武(1879—1962)父亲是清朝进士,清河县官员,是万青选第六女儿万六姑的夫婿,与周恩来父亲周贻能是连襟。这样一算,万筱庵同是时绍武与周恩来的舅舅,周恩来与时绍武则为姨兄弟,时绍武比周恩来大19岁。时绍武清末中举,曾治水于高邮,当年运河高邮段决堤166丈,外国人提出八万两白银修复,而时绍武仅用两万两白银修成,此事广为称颂,得到皇帝嘉奖。

时家早年买下万家房屋10间,后加建10间,成四进院,人称时公馆。万氏(万六姑)生育两子,时绍武排行老二。时绍武又生育四子女,其中大女儿时益寿,即时蕙母亲。时绍武亦即时蕙祖父,万六姑是时蕙祖母。万筱庵即万立钰(1851——1944年之后,确切卒年待考),能文能武,会武术,更是近代书画、篆刻家,晚清官至江苏通判,署宿迁知县,江北运河总办。家谱中名万立鐶,官名万立钰,字远之,号筱庵,又称晓庵、小安、小庵,书斋号为“求是斋”,世称“万八太爷”。祖籍江西南昌人,1851年出生于江苏淮安府清河县(今淮安市清河区),系万青选之子,为周恩来八舅,对童年周恩来很有影响。万筱庵于己卯年(1879年)编著有其父万青选治印《存养斋印存》二册于世,此时年28岁,系编辑其父万青选治印书稿,书首有熊有筠(字铅山)作序。之后又于1919年著有自刻印谱《求是斋印草》一书存世,该印谱横13厘米,纵20厘米,共刊印59方,由吴涑(吴昆田之四子) 及自序各一篇。此时万筱庵已68岁。《求是斋印草》所刊之印具有浙派风格,可见万立钰治印受浙派风格影响颇深,然又自成一家,是民国时期刊有印谱存世的江苏清江浦著名篆刻家、书画家。
     万晓庵善于书法,工铁笔,偶书汉隶,以赵体为骨,兼魏笔意,同时擅长画梅、兰、竹、菊和牡丹等花鸟画,诗、书、画、印俱佳,艺术造诣名闻江淮。其家藏甚富,以古籍和字画为主,其祖父万承紫、父亲万青选所藏大多为其所有,由于时势变迁,战乱频繁,万筱庵家藏字画已大多散佚。

淮安市博物馆藏有一幅万筱庵的《蔬果图》,为1933年所作,此时作者虽已是八十二岁高龄,但耳聪目明,尚能作画,据王叔相之子王振治先生回忆,抗战胜利后万立钰先生还健在,故是一位长寿之画家,是淮安府清末至民国年间的一位著名画家,为淮安历史文化留下不可磨灭之一页。另“淮安一隅阁”藏有万筱庵先生《袁江写菊图》四条幅,作品设色清雅,构图秀逸生动,系目前所发现的万立钰最晚画作,落款为晓庵甲申年(1944年)写于袁江,袁江即淮阴之古称。现周恩来故居珍藏有万筱庵十多幅作品。万筱庵精于水利,颇有建树,长期从事水利工程,是民国时期淮扬一代水文专家,曾任江北运河总办。里河厅是民国时期治理江北运河水利机构,其位置在西长街西段,原大众牙刷厂西边。万筱庵任江北运河总办时就在这里上班,负责苏北段运河安危。在民国二十年(1931年)这里最繁忙,进出人很多,因为这一年苏北特大水灾,里下河一带汪洋一片。那时,每年农历立夏这一天,按照立夏时刻,在前后各一小时,从河中各提一桶水回厅中,精细审视一番,就能预估当年水位多高,是否有发大水可能,于是制定预防整修计划,以便展开抢险维修工作,由各区段堤工领导手下人员负责办理,但工作范围仅限于堤岸开坝、围堰。对于河床疏泄,上面既不拨给经费,又无大型工具,是无法进行的。对河水“测颜观色”实即分析泥沙含量。万筱庵家住里河厅东面,在河北大街街北,即西长街西段。万府东邻大有巷,大有巷内居住有举人王韧阶王三太爷。万府居邻有三姓,四家居宅土地合起来为一正方形,最妙的是这三家邻居姓氏,一姓年,北方人,织布营生;一姓富,是贩鸡赴上海出售;一姓贵,烧老虎灶卖开水。四姓合在一块是万、年、富、贵,地形又是正方格局,大吉大利,于是万筱庵不惜巨资,分别劝说三家出售,年、富二家俱售与了,之后曾有数年更入佳境,但后来逐渐穷困,家中人口也凋零不堪。姓贵这家就是不卖,但家中情况也步年、富二家后尘,逐渐潦倒。万筱庵四合一美梦幻灭,之后亦渐趋下坡、没落,最后竟落到片瓦无存,其子吸食白粉,冻饿而死。呜呼!人如有瞻前顾后的能力,宽容的心态,彼时若四姓互相扶持帮衬,日后未尝不可一荣俱荣,未尝不会四家都万年富贵!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。时事难料啊!史料记载的万公馆,系指周恩来外祖父万青选家的万公馆,不是万筱庵家的“万公馆”。周恩来6岁时(1904年秋)随父母来到万公馆读书,第二年9月转入嗣母陈氏祖辈府邸陈家花园读书。陈家花园(即现在周恩来童年读书处)与当年时绍武家的时公馆近在咫尺,童年的周恩来在课余时间会到时公馆蹿蹿门,看望姨哥(本文写于2012年)。

(作者何永年  转载自《映像淮安》公众号)